日本生鲜蔬菜价格越来越贵，带动了冷冻蔬菜的消费，这对于中国农产品流通有哪些值得借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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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蔬菜越来越贵

2025年初，一张日本超市售卖萝卜梗的图片意外在中文互联网走红，图中一个被贴着名为“大根葉”标签的萝卜梗，售价达到了539日元（含税，约27元人民币）。尽管最后被证明这是一场由饮食习惯闹出的乌龙，一如之后日本商超售卖的“西瓜皮”“鸡肋骨”等商品一样，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日本生鲜蔬菜的价格越来越贵了。

卷心菜正在远离餐桌

日媒报道，由于卷心菜的价格飙升，直接冲击了因物价上涨而负担加重的家庭。根据日本农林水产省的“食品价格动向调查”，2025年1月13日那一周卷心菜的价格达到了553日元（约27元人民币），是平年价格的3.4倍。这是由于夏季的酷暑和冬季的小雨等天气异常，导致卷心菜的减产和供应不足。

卷心菜价格上涨的直接作用就是让其开始远离餐桌。据相关统计，往年在春季卷心菜（大约3月至5月）和夏季卷心菜（大约9月至10月）期间，一般卷心菜的出现率达到了峰值。然而在2024年，由于天气异常造成的供应不足，卷心菜的出现率在5月和12月大幅下降。特别是12月，小雨的影响愈加严重，出现率降至10.8%，比去年下降了超过2个百分点。可以看出，价格上涨导致了使用的减少。

 

除了卷心菜以外，茄子、西兰花、菠菜等价格上涨的生鲜蔬菜的出现率大多也在下降。另一方面，增长最显著的是切割蔬菜。切割蔬菜因取用方便，常用于沙拉等，通常以约100日元（约5元人民币）的价格出售，似乎成为卷心菜的替代品。此外，冬季时令的莲藕因价格稳定，其出现率比2024年增长了20%。这表明生鲜蔬菜的市场行情对使用何种蔬菜产生了重大影响。

冷冻蔬菜销量表现持续良好

相比之下，冷冻蔬菜的销量表现持续良好。根据跟踪日本全国约6,000家店铺的相关销售数据，2024年日本冷冻蔬菜的市场规模已扩展至785亿日元（约40亿元人民币），是2017年的1.7倍。冷冻蔬菜受欢迎的原因不仅在于其便捷性（如无需焯水），还在于价格的稳定。冷冻蔬菜可以利用广阔的农田在季节性时大规模种植，从而保持价格低廉。

冷冻蔬菜的价值不止于此。一方面，冷冻蔬菜可以作为生鲜蔬菜供应不足的补充，例如在炎热的8月，日本消费者十分喜欢用毛豆搭配夏季啤酒，据市场数据无论是冷冻还是生鲜，毛豆在夏季的消费量均有所扩大。

另一方面，例如生鲜西兰花等在11月至来年3月通常会面临供应不足的情况，因此冷冻西兰花被用作替代品。2024年11月和12月，日本相关商超的冷冻西兰花的销售额持续在高位，推测与生鲜西兰花的价格高涨有关。

 

从全世界范围来看，以蔬菜水果为代表的农、水产品的流通，如何将各产地（包括境内和境外）生产的种类众多的商品高效率不断地集货，并批发到零售、加工、餐饮等客户手中，是一个重大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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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掉“中间商”，催生“横滨生鲜中心”

早在2004年前后，日本农产品流通就出现了“去掉中间商”情况，尤其是2004年日本通过了以“批发市场的交易规则的活性化”为概念的批发市场法修订案，让原本处于流通环节核心的批发市场进一步边缘化。为了应对这样的风险，由日本蔬菜水果大户横滨丸中青果（株）和经销商、运输企业共同出资创立的横滨物流（株），于2006年4月在被称为横滨市民的厨房的横滨中央批发市场南部市场建立了“横滨生鲜中心”并正式营业。新中心除了经营蔬菜水果，还对应冷冻、冷藏品等品种广泛的产品。在当时，这是批发市场自觉挑战近代体制改善，谋求再生、反攻，在日本全国来说也是引人注目的新鲜事例。

 

该中心眼光独到地以“市级中心批发市场内的民间物流中心”为市场定位，不过最初的构想只是成为拥有蔬菜水果专用冷藏设备的TC中心，尽管这个物流中心拥有覆盖冷冻、冷藏、常温的三温层自动仓库，并且拥有蔬菜水果专用冷藏设备，不过当时的横滨物流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仅靠蔬菜和水果，业务量和业务营收都将有限，不可能将在市场外流通的商流吸引回来，因此决定开展冷冻、冷藏品共同集货服务的同时，作为食品连锁店、零售店的物流中心，配合原来的市场批发功能，产生更好规模效应。

于是，横滨生鲜中心除了配送市场批发的蔬菜水果外，还扩大了水产、肉类冷藏品等广泛的产品；建设4温层对应加工配送中心；逐步扩大超市和餐饮等产业货主的需求，这也使得流失的市场份额在短时间内有所回增。

横滨果菜批发市场挑战近代体制改革，谋求再生、反攻，成为同行业中第一家建立物流中心的企业。这一模式的成功实行，使得许多日本企业都在效仿，整个市场的竞争激烈度进一步加大。因而，横滨物流也在不断创新，增加了中央厨房的截切服务。

 

▲ 盒马售卖的料理完毕的肉类商品

此后，日本批发市场更是开拓了“休闲购物”的模式，在横滨南部批发市场，批发生意集中在凌晨，白天则变为零售，客户主体为家庭主妇与小孩。类似的还有丰洲市场，以原来的“水产批发”为特色，打造了“千客万来”的休闲购物模式，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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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农产品流通的挑战与应对探索

回到农产品流通的课题上，日本农产品流通的发展或许对于中国而言值得参考。近年来中国市场消费需求的变动和商业模式的创新，在一定程度上对农产品流通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影响。过去由于中国工农产品价格剪刀差的存在，农产品长期处于低价值流通，叠加农产品尤其是果蔬本身就高损耗率，想要平衡盈利、品质和成本之间需要作出一定的取舍，也带来了农产品流通过程冷链缺失的情况。

农产品品牌化加速

不过随着农产品品牌化进程的推进，诞生了如“褚橙”“李玉双大米”等品牌，这也带动了农产品流通标准化发展的步伐，在此基础上，如田间预冷、全程温控、可追溯等冷链物流技术也开始推广应用至流通过程中，为保证产品品质提供了保障。

同时，农产品尤其是果蔬类产品在部分地区的商超中对于吸引客流起到了关键作用，也让不少商超企业逐步重视农产品冷链物流。典型的如永辉超市，以生鲜类产品为发展重心的商超，为了保证生鲜品的质量，降低损耗，除了通过强大的市场调研小组和专业的经营团队使产品在供应链上每一个环节都能够得到保障，平均日损率在行业内最低。

▲ 盒马售卖的快手菜商品

商超渠道推动农产品生鲜物流建设

同时，在生鲜的供应上，永辉超市采取“超市+农户”“超市+专业合作社+农户”“超市+农业生产型企业”“自建及投资”等方式，并持续开展农超对接，建立了一批自营与合作的农业生产基地，形成农产品从农田到超市“产、供、销”一体化的有机结合，大大推动了农业规模化、产业化发展。尽管近年来受到经济因素、自身经营决策的影响永辉自身的发展陷入困境，但不可否认其对中国商超在农产品流通方面提供了可参考的蓝本。又例如有着“乡镇大润发”之称的苏南地区连锁吉麦隆超市，就分别建立了常规商品（除生鲜外的包装商品）物流配送中心和生鲜物流配送中心，并在门店设立保鲜库和冷冻库从而保证生鲜产品的品质。

“方便净菜”等需求或将推动冷链市场

此外部分消费需求的发展也是推动农产品冷链物流走向完善化的关键因素，其中“方便净菜”或是短期内较为充足的动力之一。实际上，“方便净菜”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在部分商超和线上生鲜平台出现，只不过近期又因互联网的推动重新火爆了起来。方便净菜需要将成品所需的蔬菜、肉类加工成可直接烹饪的形态，因此十分适合由中央厨房加工+冷链配送的方式，这与上述横滨市场展开截切业务也算是殊途同归。当然，仅靠消费者好奇心所带来的消费风潮并不能够带动方便净菜的整体市场需求，关键因素还在于餐饮门店、团餐等需要大批量制作餐食的场景。尤其是近两年预制菜产业园投资大行其道但消费者对预制菜消极态度的矛盾之下，挖掘方便净菜的市场需求也许是一个不错的方向，这也将带动冷链配送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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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物流》| 文章精选 13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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